第六十章 济济群贤议短长(1)

开阳南门外,孙观正指挥人马攻城。数十架云梯靠在城头,兖州兵右手持刀,左手举盾,就像一串串蚂蚁向上不断蠕动,城下的弓箭兵在盾兵的保护下朝着城头不断射箭,提供远程支持。

杨汀三人在城头见城外兖州兵林立,急忙换了一个方向,等到了东门后,登高一望,东门外除了青青麦苗,哪有一个人影,顿时大喜,令人开了城门,三匹战马从城中奔出,没入远方的山林。

攻城的成本不是一般的高。兖州兵虽勇,但通过云梯仰攻,还是遭到了残酷的打击,看着不断掉落的士卒,孙观无奈的喝道:“鸣金收兵!”

吴敦攻西门也失利收兵,安顿好人马后,带着亲兵来找孙观商量对策。一路走一路思量,自家跟孙观这一次偷袭怎么就没成功呢?哪里出了岔子?直到进了孙观的大营,还是没想出半点头绪。

“来人!杀威棒伺候!”正要进入孙观大帐的吴敦猛然听到一声暴喝,心中一哆嗦,脚步就有点乱了,心说娘滴你孙观难道背弃了主公,拿老子来纳投名状不成?想着就抽出了宝剑,后退几步跟亲兵站在一起。

大帐内传来棍棒打在人屁股上的‘噗噗’声和混乱不清的惨叫声,吴敦松了口气,暗怪自己莽撞了,刚才的反应有点过,收起宝剑,迈步进了孙观的大帐。

“不要打了,我招,我招还不成?”不等吴敦坐下,一个带着点凄厉的声音从地面发出,原来正是刚才挨打的其中一人。

“来人,将其余二人带出继续行刑,”孙观端坐在上首,看着帐下侍卫拖走了二人,只留下一个略显斯文的,“说吧,若有一字妄言,休怪本将的刀剑无眼。”

“小的杨汀,乃是萧国相府内主簿,”杨汀骨头最软,话说的也最为利索,“因奉了国相之令,与徐奥、林斯二人潜出城外,欲往陶恭祖处求援。”

“徐奥、林斯官居何职?”

“徐奥为开阳守城将军,林斯乃是琅琊贼曹。”

娘滴,老子率大军五千尚不敢自称将军,一个小小的守城官,兵不过三千,就称上将军了,孙观怒意上涌,喝道:“将杨主簿带下去,把那徐奥将军请进来。”说着话,在‘将军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。

帐下亲卫对老上司的脾气摸得门清,闻言出去架了徐奥,来到大帐内用力一抛,只听得‘啪’“哎呀”的混杂声齐响,徐奥已经趴在了地上。

“徐奥将军,”孙观嘴里喊着人家的名字,却正眼也不去瞧一眼,看着大帐的一处角落,“杨主簿什么都说了,本将正好吃好喝的招待他,不知你是硬撑下去呢?还是痛痛快快的招?”

徐奥双手用力,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帐中侍卫想要去他腿弯里来上一脚,被孙观阻止了。

站起来的徐奥也不说话,头颅高昂,一副睥睨自高的模样。

“是条汉子,”吴敦看到徐奥脚下鲜血流了一大片,还是硬撑着站立,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,“仲台,此人一身铁骨,看在都是武人的份上,饶了他吧。”

“两军对阵,彼乃敌将,如何饶得?”

“徐奥将军,”吴敦语气温和,“不瞒你说,我主刘州牧已取得兖青二州,带甲百万,战将千员。琅琊国山多地少,僻处一隅,兵不过万,如负隅顽抗,一旦城破,必血流成河。为将军计,不若投降我军,他日定能封侯拜将。”

“休想!”徐奥头抬得更高了,“奥生是琅琊人,死是琅琊鬼。”

“吆呵,”孙观气急而笑,“既然这么想死,老子就成全你。来人,将杨汀、林斯拉出来,一起瞧一瞧老子是怎样砍人脑袋的。”

‘坏了坏了,’徐奥后悔的想往火坑里跳,本想着装一下,等对方出价差不多的时候就趁势请降的,哪知道这位孙将军竟是这样的急脾气,说砍就砍。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嗷嗷待哺婴儿,我怎么就搞得让自己今天就去了黄泉路?苍天啊,厚土啊,原来开阳城中说古的那个狗屁先生是在忽悠人啊,说什么宁死不屈,敌方大将就会起了爱才之心,如今看来啥都不是。徐奥此时腿也不硬了,就跟一块烂泥似的堆在地上,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。

吴敦、孙观相视一笑。

第三日傍晚时分,一支大军从开阳城东门外缓缓而来,到了城下,守城的将领大喜,原来是杨主簿三人请来的救兵。

‘不对,不对,’那将领看着城下,开口问道:“杨主簿,为何不见徐奥将军?”

杨汀打马向前数步,语调悲戚,“我等三人出得东门,不想却中了敌军的埋伏,徐奥将军拼死助我等杀出重围,而他却不幸中箭而亡。”

‘原来如此,’守城的将领松了口气,“来人,打开城门。”

徐州在东汉初期,刺史部在东海郡郯县,末年将州治迁移到下邳郡下邳县。

下邳县刺史公厅内,已经年届六旬的陶谦,看着琅琊的奏报,心中哇凉哇凉的,刘驹小儿,欺吾太甚!徐州拢共就五个郡国(琅琊国、彭成国、东海郡、下邳郡、广陵郡。,这下可好,五去其一,东海郡就像一个被脱了衣服的女人,暴露在刘驹大军的眼皮下面。

“明公,绝不能就这么算了,”王朗这时正为陶谦手下治中,“刘千里视纲纪如无物,兴兵夺我琅琊,当上疏天子,弹劾其祸乱地方之罪。”

陶谦肚子内对王朗的说法嗤之以鼻,都什么年代了,天子还算个屁?扭头看向赵昱,“远达,你怎么说?”

“天子尽在董贼掌控,”赵昱说道:“岂有心国事?为今之计,当致书诸侯,历数刘驹之过,然后兴兵讨之。”

“赵别驾,”王朗不满的问道:“当今之世,敢问哪一家诸侯可助明公?”

“河北袁本初,广陵曹孟德,皆世之英雄也,”赵昱不卑不亢,“明公出面,焉有不相助之理?”

“哈哈,”王朗大笑一声,“袁本初正忙着谋夺冀州,曹孟德已占了九江,正欲南下丹阳。天下大乱,诸侯忙于略地,岂有闲暇相助明公?我劝明公上疏天子,正是效仿齐桓尊王攘夷之道,以正名分,树大义于天下。”

陶谦听得头痛,尊王攘夷?你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。

刘驹放下笔,接过一份战报,片刻后拍案说道:“孙、吴两位将军果然没让我失望。来人,请孙乾先生来。”

孙乾字公祐,北海人,大儒郑玄的学生。刘备领徐州牧的时候,才跟随刘备。

“公祐在泰山可住的习惯?”刘驹从亲卫手中接过一盏茶,递到孙乾手中。

“承蒙明公关照,”孙乾接过茶盏,小缀了一口,“郑师与蔡大家比邻而居,日日相谈甚欢;门下师兄弟量才录用,授明经博士,尽展所长。”

“郑师一代儒宗,”刘驹赞叹一句,“教导有方,门下多才自在情理之中。今请先生前来,原是有事相求。”

孙乾已经三十多岁了,一直跟随郑玄学习,闻言急忙站起身说道:“明公折煞乾了。”

刘驹笑了笑请孙乾坐下,指着地图说道:“前些时日,孙观、吴敦两位将军取了琅琊国,有意请先生担任国相一职,治理地方,不知意下如何?”

没有从政经验的孙乾一愣,“乾跟随郑师研读经书,探寻奥义,从未治事地方,恐有负明公所望。”

“公祐先生过谦了,”刘驹徐徐说道:“康成公曾言:‘机变万端,处事圆满,舍公祐而谁?’琅琊国处东海之滨,与北海国共鱼盐之利,先生到任,必能稳定地方,造福百姓。”

孙乾也不在矫情,“得明公如此信任,敢不全力以赴?只是有一小小要求,还望明公满足。”

“哦?”刘驹不禁来了兴趣,“但说无妨。”

孙乾看了看左右,刘驹摇头示意无妨,“孙、吴两位将军治兵之能,能出其右者不过寥寥,但琅琊直面徐州东海,乾请明公派一员大将主持大局。”

“不知公祐先生属意何人?”孙乾说出的话也是刘驹所担心的。

“高顺高子达。”

刘驹摇了摇头,“先生不知,高顺此人性情执拗,不通权变,一直不肯带兵为将,只愿做一个教书匠。”

孙乾笑道:“只需明公点头即可。”

高顺绝对是个将才,为人忠心不二,如果真的转了心意,刘驹高兴还来不及,“公祐先生只管放手去做,我这边断无不许之理?”

也不知孙乾怎么运用的三寸不烂之舌,真的说动高顺转变了心态,答应跟他一起东赴琅琊。

于禁在丹阳招了三千人马,好不容易胡萝卜加大棒整训的有点模样了,便带着他们北上。在石城牛渚准备过江的时候,碰到了老熟人—曹操。

“哎呀,对面来将可是文则?”曹操站在长江南岸的高地,远远看到一队人马过来,见带兵的将领面孔熟悉,便张口大呼。

于禁一愣,急忙以手遮额仔细看去,登时心中大喜,鞭打战马跑向前来,“禁见过孟德公。”

“文则,你这是?”

“不瞒孟德公,”于禁跳下战马,本来心情挺好的,瞬间就是晴转阴,“当日刘刺史驰书鲍相,令出兵泰山。禁率一万人马欲攻茌县,哪料到刚入泰山之境,人马便散了大半,鲍相只好命我来丹阳招兵。”

看着三千生龙活虎的丹阳兵,曹操动起了心思,嘴角不由得挂上了三分奸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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